此时,诺雅和索罗已经趁着混战中躲到了广场外围去了,以一座雕像为掩体旁观广场中的战斗。
战斗分两块,一块是精灵远程部队对兽人狼骑兵们的围剿,精灵们占了优势,但兽人也在顽强抵抗。
另一块便是希加和巴洛德的神选决斗,在广场的中央两名带着欧萨罗印记的兽人正在决一死战。
诺雅本来是想率领骑士们参战的,却被索罗直接摁下了:“废柴公主啊,兽人和精灵的战争你本来就没有掺和的义务,学鸡贼一点,先在一旁坐山观虎斗好吗?再说你的部队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。”
至于希加和巴洛德的决斗,碍于兽人神选决斗的规则,现在他们也无处插手,也只能干看着。
“喂,怎么办?希加看着要输啊!”诺雅看情势不太妙,不禁心里发慌。
“不怎么办,反正我们什么也做不了。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掌控的,只能交给他自己。”索罗倒是显得很淡定,“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利用他而已,如果他能赢自然最好,他要是输了,也只能说明他没有那种利用价值,死了就死了。”
“虽然我也清楚这件事上帮不了他……”诺雅嘟囔着转头看他,“但你这种想法,未免也太冷血了吧?他好歹是我们的盟友!”
“别傻了我的殿下,这世界上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,相互扶持的道义说到底也是为共同利益服务的。”索罗扫了她一眼,“而且客观上讲,我们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。”
诺雅被这个魔鬼弄得无话可说,只能继续盯着决斗现场干着急。
希加剧烈地喘着气,感觉手脚的温度正在从伤口中逐渐流失。
巴洛德——他做梦都想杀掉的仇人,现在正和他保持距离,绕着他走动,寻找能给他致命一击的机会。
敌人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狡猾善战,几个回合下来,他从主动陷入被动,又从被动逐渐滑向任人宰割的地步。他还有力气能拼,但是反应和感官已经开始跟不上了。
视线突然模糊了一瞬,他倒抽了一口凉气。巴洛德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,抓住机会朝他猛攻过来。他只能凭着武器划出的风声预判,抬起战斧格挡。
他艰难得挡下来,但身体也失去了平衡。巴洛德来不及在他恢复平衡前补上足够有力的一斧,就干脆抬脚提在了他肚子上。
一阵剧痛,他眼前突然黑了下来。
他后退了好几步,惊恐地意识到这一个破绽可能会让他命丧于此。
事实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,看到胜利在望的巴洛德已经在狂喜中发起了冲锋,准备一斧头凿开他的脑壳结果他的性命。
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响,近处的风声,打杀声都在逐渐地离他远去,世界慢慢地变得寂静起来。
但在这片寂静的世界里,有一道原本被其他声音盖过去的喊声却显现了出来,一个少女在远处声嘶力竭地对他喊:“笨蛋!不要在那里装睡了啊!你不是说要给父母报仇吗?”
为父母报仇……
他打了个激灵,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印象——一个过去他父亲教给他的战斗技巧。几乎是下意识地,他顺着印象中的动作动了起来,抛掉战斧向前扑出。
巴洛德一直都很小心谨慎,唯独在这胜利即将到手的瞬间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。他没有预料到希加会突然主动贴近过来,照着希加脑袋的挥下的战斧直接落了空。
希加终于缓过来了能看清一点东西了,趁着这个机会抓住了巴洛德的手腕翻转,然后旋身奋力肘击他的肩关节。这一击他灌注了全力,直接打得巴洛德的肩膀脱了臼。
虽然扔掉了武器,但在这样贴身的距离里,拳脚远比战斧更能发挥作用——父亲曾经教过他空手搏击的技巧。
巴洛德右臂随着脱臼失去了力量,战斧从他的手里滑脱。神选决斗虽然可以允许使用武器,却不能在武器脱手之后重新把武器捡起来。
现在两人都失去了自己的武器,条件对等了过来——不,现在希加反而占据了很大的优势。巴洛德的右臂因为这猝不及防关节技被废,根本难以招架希加的组合拳。
巴洛德还没完全反应过来,希加凶狠的拳击就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,剧烈的晕眩贯穿了他的脑袋,接着又是一拳打裂了他的眼眶。
希加的选择是正确的,他将原本仰赖技巧和经验的武器战拉近成了更看重力量的近身肉搏。巴洛德并不如他那么年轻力盛,而他虽然身负几道不浅的伤口,但被点燃的复仇心带来的狂暴弥补了这个劣势。
局势逆转过来,他像一头被彻底激起凶性的猛兽那样猛攻,完全感觉不到疼痛,巴洛德的反击完全阻止不了他的动作。他怒吼着猛烈拳击巴洛德的脸、肋骨和腹部,抓住对方的头用膝盖猛击对方的脸,最凶狠的几拳甚至打裂了自己的指骨,但他依然没有察觉到。
最后一拳,他打断了巴洛德的鼻梁,将对方狠狠掼倒在了地上。
巴洛德吐出一口血沫,倒在地上像一条死鱼,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被希加打散了,就致命性而言重拳没有板斧那么有效率,但累积起来的伤害却是十分可观的。内脏已经出现破裂了,断裂的肋骨随时都可能插到肺——但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,巴洛德失去了斗志。
就是这样失去斗志的一瞬,欧萨罗的神选决斗分出了结果。
希加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欧萨罗印记发出了更加耀眼的血红光芒,与此同时,他感觉一股灼热、狂暴的力量被灌注进了自己的身体。
欧萨罗认可了他作为兽人的神选者,赐予了他恩典。
与之相对的,巴洛德惊恐地嘶吼起来,不停地重复一个“不”字,因为他身上的神选者印记不但变得黯淡无光,还逐渐褪去了。
城墙的箭塔上,莉玟兴奋地拉着阿森兰的手臂晃起来:“王兄,你看!希加赢了!他赢了啊!”
“他赢了就赢了,你兴奋成这个样子干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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